上星期跟大家提過經濟學者高斯的名句：If you torture the data long enough, it will confess to anything，意即只要有恒心，再「不合作」的數據也可變成金。世銀高層有權有勢可以迫研究員就範，一般人又如何令數據「合作」，得出跟自己想要的結果呢？
要學懂這項重要技能，我建議大家到著名預測網站538幾年前設計的專頁（https://projects.fivethirtyeight.com/p-hacking/），玩一個學術造假遊戲。遊戲目的，是用數據證明政黨（民主或共和）對經濟有影響（好或壞）。要選擇的，除了政黨，還有政黨勢力的量度（總統、參眾議員、州長），以及經濟指標（股市、經濟增長、通脹、就業），可以選取一項或多項。遊戲目的，就是嘗試不同的數據組合，直至你想要的結果成為統計上的顯著關係為止。遊戲趣味所在，是無論你的政治立場如何、意圖想得出甚麼結論，總有辦法可以從數據中「發現」出來。
既然如此簡單的數據都可以造假，在電腦運算速度快如閃電的今天，機器學習等工具威力無窮，要在茫茫數據大海找出「驚人科學結果」，就更是易如反掌了。
造假如此容易，是否所有實證研究皆不可信？這樣的人生態度，未必太虛無了。比較實際的應對方法，是要記得學術界又好傳媒又好，對「A與B沒有明顯關係」的結論不太有興趣，只會大力宣傳「A明顯大幅增加B」等的吸引結果。個別標題黨味道濃厚的研究發現，要懷疑要打折扣。當不同研究反覆得出同一結論，才是認真對待的時候。
曾國平
維珍尼亞理工大學經濟系副教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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