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如美國矽谷銀行（SVB）倒閉事件是「黑天鵝」的話，瑞信（Credit Suisse）爆發信心危機只是「灰犀牛」。不過，瑞信周三在大股東沙特國家銀行表明不會提供更多援助下，股價一度暴跌三成之餘，更拖累一眾金融股受壓，最終需向瑞士央行借款500億瑞郎，並回購不超過30億瑞郎的高級債務證券，才稍為紓緩市場恐慌。那麼，擁有166年歷史的大行瑞信，究竟發生了甚麼事？
1. 近年醜聞不斷，非一朝一夕。早於2021年，瑞信已因英國Greensill資本倒閉及美國Archegos爆倉事件，虧損數十億美元，令外界質疑其管控能力；去年2月，又有員工將大量客戶資料外洩，被指過去數十年持有與犯罪和貪污有關資金；直至去年6月，瑞信更因一名員工幫助保加利亞毒販集團洗錢而被定罪，為瑞士銀行中首見。以上種種醜聞叠加起來，當遇上銀行危機時，瑞信就顯得更無能為力。
2. SVB擠提之際，瑞信推遲年報。上周四瑞信宣佈推遲公佈其2022年的年度報告和薪酬細節，而原因就是收到美國證交會的電話，並對其在2019和2020財年現金流量表修訂及相關控制措施提出質疑。消息令瑞信周四股價下跌逾4％，惟與上周因SVB擠提事件影響而急跌的銀行股相比，瑞信跌幅仍算輕微。
3. 自揭重大缺陷，核數師也否定。瑞信推遲的年報最終在本周二出爐，並自揭在2021及2022財年的財務滙報過程中，存在重大缺陷，正採取補救措施；核數師羅兵咸永道更對瑞信2022年財報的內部控制有效性，作出「否定意見」。此外，瑞信又提到，客戶資金外流規模於去年10月初達到前所未有的水平，而且情況持續，但速度較之前大為降低。
4. 主席信心滿滿，豪言毋須救助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在一眾銀行風雨飄搖之際，主席Axel Lehmann曾於周三表示，政府援助不是該行考慮的話題，並指集團擁有強勁的資本充足率和資產負債表；又指將瑞信的問題與SVB倒閉相提並論是不準確，因為兩家銀行所受的監管不同。不過，事實證明的是，瑞信很快就要求援了。
5. 大股東拒注資，引爆信心危機。瑞信大股東沙特國家銀行表明，無法向瑞信提供更多資金，因為其持逾10%股份將帶來額外監管問題；而該行去年底則收購了瑞信9.9%股份。消息除了觸發瑞信股價一度急跌三成及創歷史新低外，一年期信貸違約掉期（CDS）更急升1,000基點，令市場出現恐慌。
6. 瑞士央行出手，借款逾四千億。縱使瑞信曾豪言毋須政府救助，但最終仍宣佈計劃向瑞士央行借款500億瑞郎，折合約4,215億港元，並會回購不超過30億瑞郎的高級債務證券；瑞士監管機構亦表示，「若有必要，將對瑞信提供流動性支持」。此前，市場更一度傳出有機會分拆瑞信的瑞士業務，甚至可能與瑞銀（UBS）進行合併。
7. 百年大行，大到不能倒？瑞信最終要接受救助，而且不同於SVB的情況，因為央行不只是救存戶，而且也救了銀行，自然會產生瑞信是否「大到不能倒」的爭議。事實上，瑞信是僅次於瑞銀的瑞士第二大銀行，業務遍及歐美及亞洲，截至去年底，資產約有5,800億美元，是SVB規模的兩倍多。不過，有「末日博士」之稱的魯比尼曾警告，瑞信可能是「大到不能救」，因其規模太大而無法獲得救助。
8. 加息不加息，央行陷兩難？一場銀行危機，除了殺了投資者一個措手不及外，同時令央行決策難度更高，要在宏觀經濟與銀行衝擊之間抉擇。根據芝商所FedWatch工具顯示，美國聯儲局3月不加息的機會率昨晚曾高逾六成、僅約四成加息0.25厘，明顯與之前市場預期有別；同時最新數據又顯示，加息0.25厘的機會率又回升六成以上，不加息則約三成機會率，當中難度之高，可見一斑。至於歐央行今日同樣會議息，原本加息半厘的預期亦已降溫，估計僅會加息0.25厘。
總括而言，銀行危機一浪接一浪，雖然美國及瑞士政府相繼出手拯救，但究竟是否還會有下一間？相信也沒有人能肯定。相反，目前市場出現信心危機已是不爭事實，即使是財務健全的銀行，同樣受到沽壓，更何況是醜聞不斷的瑞信。筆者個人則認為，短期還是先避一避相關金融股，若遇到政府救助消息令股價反彈，亦可能只是一個「逃生門」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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盧卡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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